刚刚孵化出的小雁
斑头雁的巢
羊卓雍湖
神秘的高原圣湖——西藏羊卓雍湖 贾陈喜 孙忻摄
1998年，我们有幸两次来到西藏羊卓雍湖进行水鸟考察工作，当5月份我们初次见到羊卓雍湖时，蓝天白云下清澈的蓝色湖水使我真正感受到了什么是水天一色、什么是心旷神怡。羊卓雍湖是藏民心中的圣湖，加之藏传佛教在藏民心目中的根深蒂固，所以他们从不在羊卓雍湖中洗衣、沐浴和倾到垃圾，从不伤害和食用野生动物，也正是这些原因使得羊卓雍湖没有受到污染并成为了野生动物的乐园。羊卓雍湖深深地吸引了我，然而最让我着迷的还是这里数量最多的水鸟——斑头雁。
斑头雁因其头部有二道黑褐色带斑故而得名，斑头雁属雁形目鸭科鸟类，繁殖于我国青海、西藏、新疆西部、甘肃、内蒙古和东北西部，在陕西、湖南、四川、云南、贵州和西藏等地越冬。斑头雁在每年3月下旬开始择偶配对，它们的婚礼是在水中进行的，雄雁在水中围绕着雌雁游泳，并发出轻微的“嘎、嘎” 求爱声，雄雁不断的摆动着头且不时的将头伸入水中，当雌雁也作出相应的动作时，雄雁就爬到雌雁的背上，用嘴咬住雌雁颈部的羽毛，煽动双翅进行交配。配对后的斑头雁开始寻找筑巢地点，而大多数的斑头雁集中在湖心岛屿上营建爱巢。
羊卓雍湖湖面面积638平方公里，湖面海拔4441米，由于野外工作时间较长且地处高海拔地带，我们一行3人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高山反应。在乘车沿羊卓雍湖湖边考察完毕后，6月初我们又乘船对羊卓雍湖中的6个湖心岛屿进行了考察。在我们靠近第一个鸟岛时，岛上的几十只斑头雁腾空飞起落在了离我们300多米的湖面上，当我们登上鸟岛时，见到的景象使我十分兴奋，一时间我由于高山反应引起的头疼仿佛突然间消失了，只见到十几对斑头雁夫妇正带着它们毛茸茸的孩子在向湖水中走去，多么温馨的景象啊！每个家庭中最少有2只小雁，最多的有6只小雁。这里斑头雁的巢很多，巢在地面上形成浅圆坑形，由干草筑成，巢的中心有大量绒羽，这是大部分鸟类常用的筑巢方式，就是从自己腹部拔下绒羽铺在巢中，有很好的保温效果。斑头雁的蛋呈椭圆形，污白色，每个巢中有2至6枚蛋，从产下第一个蛋后，雌雁就开始孵化，而且孵化任务完全由雌雁承担，雄雁多在巢的附近守望，担任警戒工作。现在有大量小雁破壳而出，由于斑头雁的孵化期为29天，所以我们推算出在羊卓雍湖地区繁殖的斑头雁是在4月底、5月初开始筑巢产蛋的。在对这个面积为11304m2的鸟岛考察完后，共统计到斑头雁巢68个。许多巢中都有蛋，其中有2个巢中的小雁刚刚孵出，还不能随着父母奔走。小雁好可爱，像个小毛团，全身黄绿色，头顶、背部中央有棕黑色的块斑，小爪子棕黄色，黑色嘴的最前方有一个灰白色的破卵齿，小雁就是用这个破卵齿来敲碎蛋壳的。我们知道鸟蛋不能受凉时间太长，刚孵化出的小雁也需要父母来保暖，所以在考察完后迅速离开鸟岛以便斑头雁夫妇尽快回巢照顾雁蛋和小雁。
我们的船向第二个岛屿行驶，沿途上有许多斑头雁夫妇带着小雁一起游泳，别看小雁个头小，游泳技术可一点儿也不比父母差。我们的船向一个斑头雁家庭驶去，斑头雁父母见有船驶来，便努力带着小雁向远处游，可是我们的船快，快接近斑头雁家庭时，斑头雁父母飞了起来，落在了不远处，可是小雁还不能飞，眼看我们的船离小雁越来越近了，我正在想小雁会用什么手段逃生呢？突然间，一只只小雁潜入水中不见了，过了一会儿，只见小雁在大约10m远处露出水面。真没想到，大约只有10日龄的小雁就有如此高超的潜水本领，这使我十分惊讶，同时也赞叹大自然造物的高明。
一天的考察任务结束了，我们放松了心情，在乘船回休息点的过程中全力欣赏着羊卓雍湖的美丽景色，水面很平静，蓝色的湖水，蓝蓝的天，洁白的云，远处的青山顶端终年存留着积雪，青山、白雪、蓝天、白云倒映在蓝蓝的羊卓雍湖上，不远处又有一对对水鸟带着它们的孩子在游泳、嬉戏，这个景色我至今无法形容，像诗又像画。可能就是因为大自然的诗情画意使我选择了这份职业，远离喧闹的城市，来研究这大自然的精灵。
10月底，我们再次来到羊卓雍湖，此时的天气已经很冷了，羊卓雍湖也新来了许多到此越冬的鸟类，我们的老朋友——斑头雁依然留在这里，它们刚刚经过换羽期所以显得比繁殖期时漂亮。斑头雁大约在7月中、下旬开始换羽，这是一年中的重要时期，由于斑头雁在换羽期所有飞羽几乎同时脱落，因而失去飞翔能力，这时它们只能躲在水草茂盛的湖中，遇到危险也只能向湖中心游去而不能飞翔。经过1个多月的换羽期，它们又在为迁飞作准备了，它们要飞到越冬地去度过冬季。斑头雁迁飞大多在夜间进行，多为20-30只形成小群以“一”字形或“人”字形迁飞，迁飞时喜欢鸣叫，略似“昂、昂、昂”的叫声，极富音韵。经过1个半月的迁飞，也就是在10月中旬左右，斑头雁到达越冬地。
在羊卓雍湖繁殖的斑头雁比较特殊，它们冬季也留在这里，可能是羊卓雍湖的自然地理条件优越，既适合繁殖又适合越冬，使得斑头雁这种典型的候鸟在这里成为了留鸟。此时已近11月了，小雁长大了，除了头部没有二道黑褐色带斑之外，其它地方几乎和父母一样了。依旧，我们对羊卓雍湖的32个样地进行了考察，最多的一个样地中共统计到了366只斑头雁，与繁殖期的数量相比增加了不少。原因有二，一是小雁长大了，二是一些在新疆、青海等地繁殖的斑头雁也飞到了这里越冬。
一年的考察工作结束了，美丽的羊卓雍湖共吸引了22种水鸟到此生活，其中包括我国I级保护动物黑颈鹤，还有普通秋沙鸭、凤头潜鸭、琵嘴鸭等12种中日候鸟保护协定的保护鸟类。数量最多的斑头雁以其朴素的外表、优雅的体态、温馨的家庭深深的吸引着我，记得繁殖期考察即将结束的一天，我们在羊卓雍湖南端的一个小山坡统计水鸟数量，突然，一种巨大的声音从空中划过，像是滑翔机在低空中飞过的声音。抬头观看，原来是两只斑头雁从我们头顶飞过，为什么会产生这么大的响声我不得而知，但是它给我带来的震撼却着实不小，再温和的动物也有震撼你的时刻，斑头雁如此，人类也不例外。
羊卓雍湖作为斑头雁等水鸟一个美丽的家静静的卧在青藏高原上，同时也作为藏民心中的圣湖受到了当地政府和藏民的保护，它是大自然赐予我们人类的一份珍贵的礼物。如果你想亲眼见到水天一色，亲耳倾听“滑翔机”的声音，请到西藏圣湖来，看看那里的主人——斑头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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