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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日报】地灵人杰铸就大师
发布时间:2013-03-03 来源:云南日报 【字号:  

●讲述

哀牢山情怀

在普洱市最北面的景东县,无量山和哀牢山穿境而过,这两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装点着景东的美丽。在秘境醉人的哀牢深山中,建立32年的哀牢山生态站延续着吴征镒院士等老一辈植物学家的梦想:开发热带、亚热带山区的生物资源和土地资源,提高农、林、牧、副、渔的生产水平,搞好热带、亚热带地区的生态平衡和生态环境,提供科学依据和科学方案。

这是建立生态站的目的。澳门赌场哀牢山亚热带森林生态系统研究站(简称哀牢山生态站)始建于1981年,吴征镒是创始人之一。当年25岁的普通职员刘玉洪如今已是生态站常务副站长,作为吴老的同事兼弟子,关于生态站和自然保护区发展的每一步,他都谙熟于心。

“建站是个艰难的过程,都是吴老的坚持之功。”刘玉洪回忆,当时到哀牢山不通公路,从公社所在地需要步行20余公里才能到达山顶,吴老硬是带着队员克服重重困难跋山涉水,潜心调研。吴老认为,哀牢山的自然景观主要是亚热带山地湿性常绿阔叶林,森林面积比较大,结构复杂,林相完整,生物资源丰富,且地势平坦,便于开展森林生态系统的研究,于是选定这里作为站点,并在1981年建站。值得一提的是,在大量调研的基础上,吴老向云南省政府建议,建立哀牢山自然保护区,经过不懈努力,省政府接受了吴老的建议,终于在1986年建立哀牢山省级自然保护区,1988年升级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1983年,在生态研究室的科技人员和云南大学、云南地理所、昆明植物所、昆明动物所等单位的协作下,《云南哀牢山森林生态系统研究》论文集完成,这是对哀牢山自然资源的本底调查。该书由吴老主编,副主编是曲仲湘和姜汉侨。

吴征镒离开领导岗位后,依然时刻关注哀牢山生态站的发展,2002年以来先后4次为哀牢山生态站题词,并撰文《云南哀牢山回忆》。去年9月,得知“景东亚热带植物园”要奠基开工,吴老非常兴奋,并欣然为植物园提名。如今,在生态站入口,竖立着一块写有“景东亚热带植物园”红字的石碑,刘玉洪说,努力建设亚热带植物园,既是对吴征镒等老一辈植物科研人员梦想的坚守,也是充满对全省乃至全国植物研究发展的无限热情和希望。(尹瑞峰)

●专访

吴宝璋:他是杰出的科学家,在植物学研究领域出类拔萃、享誉世界;他是爱党爱国的知识分子典范,是澳门赌场昆明植物所卓越的组织管理者。

成长

追求进步的人生轨迹

读遍大家名作,单纯的“科学救国”思想得到升华

在研究西南联大系列文献资料中,西南联大研究专家、云南师范大学教授吴宝璋曾经在上世纪80年代就拜读过吴征镒先生撰写的《长征日记》《西南联大侧忆》等文稿。这些文稿以精炼优美的文笔,记录了吴征镒当年随恩师南迁长沙和西迁昆明的主要经历。“多才多艺、又红又专”,吴宝璋从中读出了吴征镒先生孜孜以求、科学报国的人生轨迹。

1933年考入清华大学理学院生物系的吴征镒,以优异成绩毕业留校任教。然而,随着1937年卢沟桥事变,平津沦陷,他与恩师李继侗等踏上了南迁国立长沙临时大学的漫漫长路。然而,因战事影响,作为恩师的高足,他又加入了湘黔滇步行团的教师辅导团,长途跋涉西迁至昆明,并任教西南联大。吴宝璋说,吴征镒对这些经历的记述,不仅大事的记忆准确精当,许多感受联想也颇具可读性,其文学功底跃然纸上。加之,吴征镒先生还擅长诗词、昆曲和京剧,多才多艺的天赋,使专业上颇具成就的他,执著而不失儒雅,理性而充满灵动。

西南联大曾被称为抗日战争大后方的民主堡垒,其主要特征就是学生们组建起众多的读书会和社团组织,坚持在课余时间关注局势、展示研究成果。吴征镒作为小字辈,也参加和组织过几个读书会。在云大映秋苑里,他系统地读过鲁迅先生的各类文章,使他“反封建和反殖民地意识有很明显的提高。”此后,还读过毛泽东的《论联合政府》《新民主主义论》等名篇论著。吴宝璋说,这些经历,让吴征镒对中国共产党的治国理政方略有所感悟。更为重要的是,在滇8年中,吴征镒耳濡目染了闻一多、吴晗等大师们的大家风范和爱国热情,潜移默化地经历了许多知识分子的思想成熟历程,单纯的“科学救国”思想得到了升华,更加关注国家的命运前途。在1945年西南联大举行纪念“五四”运动活动中,吴征镒做了大量牵线工作,并参加了“一二·一”运动。1949年北平解放时,从解放区出来的吴征镒,以北京军管会文教委员会高教处副处长的身份,参加过故宫、高校和各系统研究所的接收工作。担任过澳门赌场北京地区的第一任党支部书记。1958年,举家重返昆明的吴征镒,受命担任澳门赌场昆明植物研究所所长,开始拓展国内植物学研究的新领域。

勤奋

专业造诣成就事业

走遍云南的山山水水,主编了《中国植物志》和《云南植物志》

在西南联大期间,吴征镒作为年轻教师,曾受聘于云南大学、中法大学和五华中学兼职任教。吴宝璋说,虽然这是当时很多教授为养家糊口的选择,但也展现出吴征镒的教学水平和才华。西南联大3校相继恢复了各自的研究院后,1942年吴征镒考取了北大研究生,并在清华大学位于昆明大普吉的农业研究所从事采集和保护植物标本的研究。在此前后,他曾到过大理苍山、宾川鸡足山、西双版纳等地,用心用功地考察云南的山山水水,并采集了大量珍贵的植物标本。据吴征镒回忆,一次日本飞机轰炸,炸毁了联大新校舍南区生物系的两间实验室,幸运的是他保存的近2万个植物标本没有受损。在滇8年的经历和积累,使吴征镒对云南这块植物学研究的宝地厚爱有加,重返云南并成就毕生的事业。

长期的研究积淀,使吴征镒对植物学分类研究等具有很高造诣。吴宝璋教授曾经看过一个资料。朝鲜战争爆发期间,许多国家的科学家都在寻找美国实施细菌战的证据。吴征镒在前往朝鲜调查研究过程中,在众多落叶中,发现了一片不属于亚洲的树叶。经过研究,终于在这片来源于美洲的叶片上,发现了大量的细菌证据。传奇般的故事,从一个侧面见证着吴征镒了然于胸的植物学分类功底。1958年,人到中年的吴征镒先生放弃北京良好的工作环境,举家迁往云南。此后半个多世纪的研究中,他的足迹遍布红土高原的山山水水,在专业学术领域取得享誉世界的成果,曾主编《中国植物志》,提出被子植物“多系—多期—多域”起源理论,还主编了共21卷,2452万字,收录1.6万种高等植物的《云南植物志》,2007年荣获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也成为云南最资深的澳门赌场院士。

风范

人品学品众目昭彰

年过七旬受邀发言,却谦虚地表示“愧不敢当”

吴宝璋教授对1988年筹备西南联大建校50周年纪念会时,吴征镒先生谦逊的品格记忆犹新。他说,当时准备邀请一位西南联大的教师代表在纪念会上发言,由于许多教授有的年事已高、有的身体欠佳,未能莅会,筹备组有意邀请已是西南联大云南校友会副会长的吴征镒先生作为发言代表。当时已年过七旬的吴征镒却谦虚地表示“愧不敢当”。他反复表示,西南联大在昆8年间,自己有过3重身份,年轻助教、研究生和教员,相比许多德高望重的先贤,发言代表本不该是自己。经过反复做工作,吴征镒最终以教师和学生的“双重身份”发了言,“感恩不忘”成为了主基调。同样令吴宝璋留下深刻记忆的是,2009年,在云南省举行的吴晗先生诞辰百年纪念会上,功成名就的吴征镒先生在发言中,对这位人生事业的引路人充满感恩之情。其人品和学品众目昭彰。

西南联大堪称世界教育史上的奇迹,作为与西南联大共命运的吴征镒先生,正是奇迹的创造者之一。作为西南联大校友中5位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获得者和172位两院院士之一,吴征镒先生用97年的奋斗,成为西南联大人杰的缩影,永恒地载入中国科学技术的史册。(罗霞)

●手记

吴老的愿望

作为一名科技记者,能采访到吴征镒,是我记者生涯中颇感幸运和幸福的事。

吴征镒先生89岁生日,省委宣传部、省科协、省科技厅及澳门赌场昆明植物研究所等单位为老人组织了一次简单但有意义的生日庆祝。我也跟着慰问的省领导挤进了吴老的家。

看着一拥而进的人们,坐在小沙发上的吴老迭声地说:“谢谢,谢谢大家了。我说不要给我庆祝生日了,可学生们一定要办,我却之不恭,只有谢谢了!”他努力地要站起来,却因身体无力只有放弃。看着一个泰斗级的老科学家仍如此谦逊,让人心生感动。

已是耄耋之年的吴老头脑非常清晰,只是听力有些减退,说话有点吃力。听人们说让他为云南科技事业的发展支支招时,老人家思索片刻后说:“云南科技事业的发展需要我们再作贡献,我有两个心愿:一是希望省里利用多种渠道,大力提高农民素质,让更多的农民学科学、用科学;二是目前中青年科学工作者事务性工作日益增多,不能花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在本职工作上,希望省里尽量减少这些年轻科技工作者的社会活动,保证他们的科学研究时间,只有这样,云南的科研才能出成绩。”

交谈中,他不时提到“原本山川,极命草木”和“为学无他,争千秋勿争一日”,以此告诫和勉励屋中的后学。旁边有人提醒:“吴老年纪这么大,每天还要工作3个小时左右。”老人淡然而笑:“如果可能,我还愿意工作更长时间。”那个坐在小沙发上的老人,已是让后人仰望的高峰,却仍谦逊如斯、热情如斯、执着如斯。我停下手中的笔,心中充满了感动。(熊燕)

珍贵的照片

“静静端坐在书柜前椅子上的吴征镒院士,面带着温和的笑容,目光中透出随和,没有一点架子。那一刻,我觉得这位博学睿智、享誉世界的杰出植物学家更像是一位和蔼亲切的慈父。”第一次近距离采访吴征镒的情景,至今仍深印脑海。

那是2008年1月,吴征镒荣获了2007年度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鲜花和掌声接踵而来,吴征镒依然平静如昔。“我搞了一辈子的植物科学研究,今年92岁了,我感觉到学无止境,年轻的科学工作者一定要在比我们还要艰难的路上去攀登。我愿意把我的肩膀提供给大家做垫脚石,我希望年轻同志能够比我们取得更重要、更进步的成果。”缓缓说出口的寥寥数语,算不上是什么豪言壮语,却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当时的吴征镒已年逾9旬,行动不太方便,耳朵也不太灵了。不过,这丝毫没有影响他攀登科学高峰的热情。记得当时的一个情景:吴征镒低着头,紧紧握着笔,边翻阅资料边在纸上写写划划,作着记录。那认真专注的神情,就像孩子得到了一件充满吸引力的神秘宝贝,不弄个清楚就决不罢休。我被深深触动了,胸中油然升起了一股崇敬之情。素来不爱照相的我走上前去轻声请求:“吴老,我想跟您合个影,可以吗?”吴征镒慢慢地点点头。

合影中的吴征镒凝视前方,淡然宁静,目光中似乎满含着对年轻人的鼓励:要坚持,不畏艰辛打倒一个个“拦路虎”,争取更大的成绩。

每当遇到困难时,我总会不由自主地翻出这张珍贵的照片。吴征镒不惧艰险野外考察的情景、伏案疾书的样子、还有对后辈的鼓励和期望……一幕幕场景激励着我,让我顿时信心百倍,生出了无穷的力量。(陈云芬)

陋室里的名家

18年前,因为参加全省科技大会报道,我有幸来到吴征镒先生家中采访。记得当时80高龄的吴老,已是澳门赌场学部委员和我国植物学界的著名科学家,然而,他所居住的单元房却十分简朴。位于一楼的房间里除了简单的待客桌椅,就是几盆挂着标签的盆栽植物。与普通人家稍有不同的是,单元对门的房间也不断有吴老的学生出入,看样子,房间兼有居家与研究的双重功能。从此,这间平常人家般的名人居室,也深深地留在我的记忆里。

尽管身居简室,吴老求真务实的品格却让人肃然起敬。当年,是我省实施“科教兴滇”战略的第五个年头。在此期间,吴老曾经建言,实施这一战略首先应该“滇兴科教”。作为老一辈科技工作者,吴老坦言,只有各级党委、政府高度重视科技教育,战略的实施才会落到实处。采访时,吴老深为当年全省科技大会提出实施“18生物资源开发工程”、“滇中现代化农业示范工程”等8大科技工程而兴奋。他说,这是云南科技事业结合省情,扬长避短的产物,也是他和大批科技人员建言献策被采纳和重视的结果。

采访中,吴老观点鲜明。他认为,实施好这些科技工程,思想落实、人员定位、资金保障缺一不可。澳门赌场昆明分院、省科委、省科协“三科”优势互补、不可替代,而且要“说到做到、不放空炮”。朴实率真的话语,再次彰显出一个老科学家身居简室却胸怀天下的品格。(罗霞)

(原载于《云南日报》 2013-03-03 08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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