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85岁生日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不过中国科学家屠呦呦已经提前得到了生日礼物——诺贝尔奖。北京时间10月5日下午5点30分,2015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揭晓,科学家屠呦呦获奖,打破了中国多年来自然科学“零诺奖”记录。屠呦呦多年从事中药和中西药结合研究,突出贡献是创制新型抗疟药———青蒿素和双氢青蒿素。她以这种“抗疟神药”拯救千万人生命,自己却安守清贫默默耕耘,以百折不挠的精神在中华科技史上书写了一段传奇佳话。
与青蒿素的不解之缘
1930年底,屠呦呦出生在浙江宁波,她是家里5个孩子中惟一的女孩。“呦呦鹿鸣,食野之苹”“呦呦鹿鸣,食野之蒿”,《诗经·小雅》的名句寄托了屠呦呦父母对她的美好期待。诗句中的“蒿”即为青蒿。为她命名的父亲,未曾想到女儿会与那株小草结下不解之缘。家乡人回忆,读书时的屠呦呦“长得还蛮清秀,戴眼镜,梳麻花辫”;读中学时,她“成绩也在中上游,并不拔尖”,但有个特点,只要她喜欢的事情,就会努力去做。1951年,屠呦呦考入北京医学院药学系。在那个年代,身为女孩能够接受大学教育,她说“很幸运”。
屠呦呦从1955年进入中医研究院(现为中国中医科学院)以来,她几十年如一日,埋首于深爱的事业中。她入职时正值中医研究院初创期,条件艰苦,设备奇缺,实验室连基本通风设施都没有,经常和各种化学溶液打交道的屠呦呦身体受到损伤,一度患上中毒性肝炎。除了在实验室内“摇瓶子”外,她还常常“一头汗两腿泥”地去野外采集样本,先后解决了中药半边莲及银柴胡的品种混乱问题,为防治血吸虫病做出贡献;结合历代古籍和各省经验,完成《中药炮炙经验集成》的主要编著工作。屠呦呦最引人瞩目的成就是发现青蒿素,它是防治疟疾的一线药物。
用东晋药书磕下难题
时间追溯到1967年5月23日,我国紧急启动“疟疾防治药物研究工作协作”项目,代号为“523”。项目背后是残酷的现实:由于恶性疟原虫对氯喹为代表的老一代抗疟药产生抗药性,如何发明新药成为世界性的棘手问题。屠呦呦临危受命,就任“523”项目中医研究院科研组长。要在设施简陋和信息渠道不畅条件下、短时间内对几千种中草药进行筛选,其难度无异于大海捞针。但这些看似难以逾越的阻碍反而激发了她的斗志。屠呦呦领导课题组从系统收集整理历代医籍、本草、民间方药入手,在收集2000余方药基础上,编写了640种药物为主的《抗疟单验方集》,对其中的200多种中药开展实验研究,工作难处比想象中大很多。屠呦呦筛选出的样本并不如人意:“曾经出现过68%抑制疟原虫效果”的青蒿,在复筛中因为结果并不好而被放弃。
屠呦呦只好再一次转向古老中国智慧,重新在经典医籍中细细翻找,突然,东晋道教学者、著名医药学家葛洪所著的《肘后备急方》中几句话牢牢抓住她的目光:“青蒿一握,以水二升渍,绞取汁,尽服之。”一语惊醒梦中人,屠呦呦马上意识到问题可能出在常用的“水煎”法上,因为高温会破坏青蒿中的有效成分,她随即另辟蹊径采用低沸点溶剂进行实验。
成功,在190次失败之后。1971年,屠呦呦课题组在第191次低沸点实验中发现了抗疟效果为100%的青蒿提取物。1972年,该成果得到重视,研究人员从这一提取物中提炼出抗疟有效成分——青蒿素。
求索之路永无止境
在临床观察中,屠呦呦不仅带头试服,还亲自携药去海南昌江疟区现场,验证治疗效果。在她报告了“30例青蒿抗疟全部有效”的疗效总结后,在全国掀起了对青蒿抗疟研究的高潮。其实这项研究成果全球受益。据世卫组织2009年统计数据,世界上约有2.5亿人感染疟疾,将近100万人因感染疟原虫而死亡。如果没有屠呦呦发现的青蒿素,那么2.5亿疟疾感染者中将有更多人无法幸存下来。
而在这么多年里,屠呦呦依旧保持低调。曾有媒体电话采访她,她并不正面回答任何问题,她说去看她写的书就够了。
为什么屠呦呦可以在平凡岗位上大有作为?或许我们可以从她说过的一句话中找到答案:“一个科技工作者,是不该满足于现状的,要对党、对人民不断有新的奉献。”